生物医学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却不断地制造出新的抗药菌系,并使人本身的神圣和尊严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亵渎……于是,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医学这一长期以来被称谓的伦理学的“无风地带”,并对现代医学进行伦理拷问。但这种拷问往往局限在对医学科学的具体方法和具体技术的批评上,而极少触及医学科学的内在层面,显得苍白无力,或者顾此失彼,达不到应有效果。 作者认为,对现代医学进行全面批判,并为现代医学寻找一条符合于现时文化观、价值观、伦理观、疾病观与健康观的发展出路的所有努力中,最深入、最直接、最有力度的探索,是医学模式概念的提出以及人们在对人类医学模式进行追问的基础上建构新的医学模式的壮举。1977年,Engel提出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概念,得到了全球范围内的积极响应和自觉实践。WHO要求发展中国家在2050年之前实现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转化。 然而,还有许多理论问题亟待解决。
针对有些学者对于医学模式这一概念的怀疑,作者进行了论证,认为医学模式属于一个历史范畴,是人们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文化背景、哲学思想、伦理观念的整体水平和科学技术知识基础上关于生命、死亡、健康和疾病的总的特点、本质、范畴、原则等的概括,它反映了当时医学研究的对象、内容、方式、方法、手段、范围和科学评价的标准,并随着人们对于生命、死亡、健康与疾病的认识程度发展而不断发展,不断地趋向完善。根据这一定义,作者对人类医学模式四次递嬗进行了历史考察,认为医学模式的递嬗是与当时的经济水准、卫生体制、科技发展水平、宗教背景、哲学思想和伦理观念等因素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它由神灵主义医学模式顺次演变到自然哲学医学模式、机械论医学模式、生物医学模式,现在正处于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擅变的过程之中。 从这一定义出发,作者完成了对人类医学模式的历史分期,指出它的每一次递擅,都使人类对自身生命及其价值、健康和疾病、医学道德、医患关系等医学伦理学关注的问题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医学模式的这种特质为我们对其进行医学道德评价提供了可能,作者论证了这种可能性成为现实的前提条件,指出社会主义道德价值体系完全可以担当起评价人类医学模式的重任。 据此,作者根据人们对生命与生命价值、健康与疾病、医学道德与医患关系的认识与实践,对中西方各种医学模式进行了伦理评价,认为人类历史上所经历的几种医学模式都有其丰富的伦理意蕴,但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存在着巨大的伦理缺陷,具有以下特点:在神灵主义医学模式时期,人类处于道德主体觉醒阶段,伦理关怀是在于人之外,从“天”那里获得;自然哲学医学模式时期,医学与包含伦理学在内的哲学溶为一体,其医学观内蕴医学道德,富含伦理意味;到了机械论医学模式与生物医学模式时期,人的本身被物化,医学道德在医学模式之内失去了可附着的载体,转而用客观的、外在的医德规范对医学观和医学行为进行伦理约束,但这种约束由于缺乏内驱力,显得力不从心。因此而得出结论:医学科学的人性迷失发端于机械论医学模式,到生物医学模式臻于剔透极至的时候,即人类医学发展到现代医学阶段,医学的人性迷失进入了令人堪忧的境地。 在此基础上,作者对西方现行医学模式即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伦理意蕴进行了剖析,给予其存在合理性的伦理学支持。作者认为这种新构建的医学模式不仅可以解释许多生物医学模式无法解答的健康与疾病问题,而且可以部分弥补生物医学模式带来的伦理恐慌。它不仅闪烁着医学共同体的集体智慧,更负载着医学共同体对于整个人类的伦理关怀,是迄今为止最富有伦理意蕴的医学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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