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的不断推进,我国劳动力市场上出现了形式各异的群体就业差异。本文着重关注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就业和起薪差异,其中,就业差异不单指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求职结果差异,还包括就业单位性质和就业满意程度差异。在个人禀赋特征相同的情况下,造成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就业和起薪差异的主要原因是劳动力市场上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受到的区别性对待,这种依据第一学历进行的区别性对待可以被视为第一学历歧视。劳动力市场上的第一学历歧视劳动力市场上的第一学历歧视违背了市场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造成了人力资源的浪费,更是与我国开展的人力资源强国发展战略格格不入,更不利于缩小已经扩大的收入差异。目前,国内学者对以上两类就业差异的研究还不够全面,大多采取定性的描述性解释,而对于第一学历歧视在多大程度上对研究生的就业和起薪造成了怎样的影响,目前仍然缺乏较为严谨的计量研究证据。
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本研究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使用的研究方法更为严谨,研究的内容也更为全面。除了研究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起薪差异外,本研究还对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求职结果、就业单位性质和就业满意程度进行了分析。主要的研究包括四个问题:第一,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求职结果差异。第二,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起始月薪差异。第三,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就业单位性质差异。第四,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就业满意程度差异。
本文使用2015年5月底至6月初对武汉市内的七所重点高校(其中“985”大学2所、“211”大学5所)进行的正式抽样调查数据对以上四个问题进行了实证分析。主要发现包括:
第一,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工作落实概率存在显著差异,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研究生在劳动力市场上相对处于不利地位。使用差异分解方法显示,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工作落实概率差异中有近五成来自于歧视等不可解释的因素。
第二,本科毕业于“211工程”院校(含“985工程”院校,下同)研究生的起薪水平比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研究生高出11.8个百分点。分位数回归结果显示出更丰富的内容:在起薪相对高位,第一学历效应在文法哲史和教育学类专业中表现得较为明显;而在起薪低位,金融和信息科技、教科文卫等行业中第一学历效应更为突出。对拥有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起薪差异分解后发现,在起薪均值层面上,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的起薪差异中有62.51%来自于歧视;在起薪分布层面上,除起薪高端分位(90分位及以上)外,第一学历歧视在其余分位上均明显存在,并且在起薪分布的中低端程度更大。
第三,除去求职结果和起始月薪外,第一学历还对研究生进入体制内单位的概率造成了显著影响:本科毕业于“211”院校的研究生比本科毕业于不同院校的研究生进入体制内单位的概率高59.4%。对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就业单位差异进行分解后发现,在进入体制内单位方面,仍有还有近五成的差异来自于针对不同第一学历的歧视行为。
第四,第一学历还显著影响了研究生的就业满意程度:相比本科毕业于普通院校的研究生,本科毕业于“211工程”的研究生就业满意度高达59.7%。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就业满意度的巨大差异为接下来的差异分解提供了必要性。在不同第一学历研究生就业满意度差异中,仍有52.23%的差异无法由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教育质量和劳动力市场解释。总之,第一学历歧视是导致研究生就业和起薪差异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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